第14章阎王发威-《天下第一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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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聿仰头望去,只见苍梧山山势绵延,此时正是初春,山上处处春意盎然,兰草芬芳。
颜聿并不知慈安观如何走,命侍卫找了一个知道路的当地人引路,一行人策马上了山。越到山上,山路越难走,到了最后,颜聿只得弃了坐骑,徒步上山。终于抵达慈安观时,日头恰到了正午。那些侍卫虽是练武之人,这一路马不停蹄奔走,又提气迅疾上山,早已累得气喘吁吁。
颜聿却顾不得歇息,大步向慈安观而去。
大煜朝贵族之家大多都有家庙,这慈安观便是苏家的家庙。此观隐在半山腰郁郁葱葱的翠竹之后,建筑古朴而典雅。观中香火显然并不是很好,此时观门是紧紧关闭的。
颜聿微微眯眼,早有两个侍从上前,抬脚便踢开了观门。这一下动静不小,观内的一个小道姑急匆匆奔了过来,一看眼前的阵仗,顿时脸色惨白,以为他们是什么强人,结巴着刚要问什么人,一柄宝剑便架在了脖颈上。
小道姑早吓得面无人色,勉强挤出一抹胆战心惊的笑容来,颤抖着问道:“几位爷,你们要做什么?”
“我问你,苏小姐如今在哪里?”颜聿单刀直入问道。他眸中闪过残忍的笑容,寒意和着日光映出血一般的色泽。
“在……在……苏小姐方用过午膳,便到后院她一直住的寝房内歇息去了。”小道姑颤抖着声音说道。
“带路!若有一丝怠慢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一个侍卫冷森森说道。
小道姑哪里敢怠慢,引着几人穿过前院,到了后院之中。穿过长廊,便来到了一间厢房门前。她指着厢房颤声道:“这就是苏小姐一直住的厢房,每次来观中上香,她都会在厢房内歇息。”
小道姑话音未落,便有几个彪形大汉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挡在了他们面前。小道姑细细一瞧,这几人并非苏小姐的侍从,她并不认识,遂惊讶地说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,什么时候进观的?”
颜聿看到这几人无声无息出现,心中顿时一沉。很显然,这正是刘来顺派来放风的侍从。那几人看到颜聿出现,脸色微变,不知这魔王到底是如何从天而降的。
颜聿长眸危险地一眯,一挥手,他身后的侍卫快步上前,将那几人围了起来。他快步上前,推开了厢房的房门。
展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幕,和他一路驰马而来脑中一直闪现的那一幕差不多。但待到他真正看到了这一幕,心头顿时好似被人重重砸了一拳一般。
苏挽香身着素衫,神情有些迷惘地偎依在刘来顺怀里,她似乎饮醉了酒一般,双颊潮红。清澈的丽目中好似泛着氤氲的水汽,迷离而朦胧。
刘来顺一手搂着苏挽香的腰肢,一手执着她的素手,俯首正在用嘴唇反复摩擦她幼滑的掌心,用力吸吮她纤秀的指尖。
颜聿原本就暗沉的脸在这一瞬变得更加铁青,目光更是森寒而带着嗜血的肃杀之意。只觉得怒火好似猛兽一般,从胸臆间咆哮而出。他快步上前,一把揽住了苏挽香的腰肢。
刘来顺察觉到异样,猛然抬头,在看清眼前之人后,那双原本不大的眼睛就已经惊异地瞪大了。整张脸血色褪尽,扶在苏挽香腰肢上的手微微颤了颤。
他心知今日怕是已经不能成事,缓缓放开了搂着苏挽香的手,朝着颜聿一笑道:“哎哟,什么风将王爷吹来了,难道王爷也听说慈安观的玄女娘娘甚灵,所以来上香吗?”
颜聿沉着脸,看都懒得看他一眼,抬脚朝着他腿间猛然踹了一脚。刘来顺也是有武功的,那日在无忧居被秦玖暴揍了一顿,身上伤势才好转,冷不防又被颜聿踹了一脚。
这一脚的力道究竟有多大啊!
刘来顺的身躯竟被踢得如同风筝般飞了出去,在地上滚了几圈,方才停了下来。他被踢得头晕脑涨之下,还是很清楚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,顿时杀猪般嚎叫了起来,疼得抱着腿蜷在了地上。
“颜聿,你竟敢这样对我?”挨了一脚,刘来顺犹自不相信颜聿真的这样对他了。
颜聿却根本懒得管她,拦腰将苏挽香抱了起来,吩咐紧随其后进来的貂蝉和昭君端了杯冷茶过来,服侍着苏挽香饮了半杯子的水。又命貂蝉出去端了洗脸水过来,他亲自拿出贴身的帕子,湿了水细心地在苏挽香潮红的脸颊上擦拭着。
“来人!快来人!”刘来顺盛怒之下,高声喊道。他喊了数声,也不见自己的那些侍从进来。
貂蝉冷声说道:“刘大公子,你就别白费力气了,他们已经先你一步去了地府。”
“什么?你们竟敢……颜聿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刘来顺怒气冲冲说道,“你竟敢如此待我!我姑母是惠妃,我父亲是吏部尚书。你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皇叔,你怎敢如此对我?!”
颜聿理都不理刘来顺,依旧细心温柔地为苏挽香擦拭额角、脸颊,看到她眸中神色慢慢清明了起来,孽罗香的药力似乎已经退了些,这才放心地把苏挽香交到昭君手中。他负手立了起来,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近刘来顺,墨玉般的冷眸中划过一丝隐晦,唇边笑意凛寒,“看来,你是要到你姑母那里告我去了,只杀几个侍从怎么够你告?本王再给你多一个理由告我!”
颜聿说着,一脚踏前,重重向刘来顺双腿之间踢去。
刘来顺也有些武功,可叹他一条腿刚刚被踢断,这个时候行动极是不便。而且,这个从来都是懒洋洋的王爷,出手竟然如何迅疾狠辣,是他绝没有想到的。所以,这一击,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躲过。下身处剧痛无比,似乎有湿热的东西淌了出来,那是暗红色的血。
这一下,刘来顺连惨嚎都嚎不出来了,他知道自己的命根子恐怕是再也不能用了。
颜聿俯身盯着他,神色冷酷嗜血恰如森罗殿中的阎王爷,他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慢条斯理说道:“刘来顺,这下你可以告我了。”
阎王!
恐怕这才是阎王这个外号的真正由来吧!
刘来顺望着颜聿唇边森冷的笑容,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寒意慢慢滋生了出来,吓得他脑袋一歪,昏了过去。
颜聿眯眼看了一眼死猪一样的刘来顺,冷冷一笑,“暂时留你一命。”
秦玖派到苍梧山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将事情禀告给秦玖。
她正在嗑瓜子。黄毛站在她面前不远处,乌溜溜的眼睛瞪着秦玖的手。秦玖剥开瓜子,自己吃几个,冷不防就会扔一个给黄毛。每一次扔的方向和高低都不同,黄毛若是一个不留神,就接不住了。
秦玖嗑开一个瓜子,扬手一扔,感叹道:“不愧是阎王啊,竟然将刘来顺阉了。那个苏挽香,她怎么样?”
“她无事,据说只不过被亲了亲小手,听说,她清醒过来后,甚是感激颜聿。没想到,严王会阉了刘来顺,我们接下来怎么做?”枇杷问道。
秦玖冷笑道:“原以为颜聿对苏挽香的感情没这么深,没想到竟然为了她阉了刘来顺。假若他不阉了刘来顺,正义自然是在他这方,如此一来,倒是棘手了。不过,这样一来,苏挽香恐怕极是感激他,倒也没白做。”
秦玖原本是打算让颜聿英雄救美,然后再将刘来顺告到御前,这案子到最后肯定会交到刑部。刑部是颜夙的天下,刘来顺欺负苏挽香,颜夙自然不会饶过刘来顺,肯定会重判。如此一来,将会打破颜夙和惠妃一党一直僵持的局面。可她没想到,颜聿将颜夙的活也干了。
秦玖沉吟片刻,一扬手。黄毛以为她要扔瓜子,却没想到她只是虚晃了一个动作,最后却笑着将瓜子送到了自己口中,气得黄毛大声叫道:“骗人,骗人!”
“颜夙今儿几时能回京?”秦玖问道。
“已经查到了,按照他的行程,今晚酉时左右应会抵达丽京。”枇杷道。
这几日,颜夙恰好出京办事,他们也是算到了今日颜夙不在京,所以才让兰舍派人暗示了刘来顺,让刘来顺在今日下手的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再烧一把火吧!目前,可不能让颜聿和惠妃对上。”秦玖嗑着瓜子淡淡说道。
“九爷,要如何做?”枇杷问道。
“你悄悄去一趟玲珑阁,见慕于飞一面,这次需要他的襄助。”秦玖蹙眉道。
“好的,我这就去一趟。”枇杷低声说道。
颜夙因私事出了一趟丽京,回来时天色已经入暮。
西天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,夕阳的余晖将淡金色的光芒照在逶迤的城楼上,遥遥望去,让这座古老的丽京城看上去好似伫立在梦幻之中。
颜夙觉得似乎很久不曾这样欣赏晚霞了,所以他并不着急,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入了城。王府的侍卫长李瑞带领数十名侍卫在他身后不远处悄然相随。
天一街上华灯初上,正是用晚膳之时,所以街上行人并不多。他从街上策马而过,看到对面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快速驶来,颜夙皱眉勒住了马。
这是一辆朱红色的马车,车辕上绣着细致而繁复的精致鸾纹,淡红色耀眼的帷幔遮住了车身,让人无法窥探车内的情形。车身上绣着鸾凤的马车并没有几个人有资格乘坐,其中几位都是在皇宫内很少出宫的,只有他的三妹昭平公主颜水璇有可能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。
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,果然看到身着湖水蓝色宫裙的颜水璇在两名侍女的服侍下出了马车,急匆匆朝玲珑阁而去。
虽说这两年,他和这个妹子一见面总是拌嘴,但他对这个妹子可是真心疼爱的。如今,见她入暮时分急匆匆到这里来,眉头不禁一皱。自从三年前白家出事后,昭平便很少出门。如今入夜到玲珑阁来,莫非是和人有约?昭平和谢涤尘虽然和离了,可是颜夙私心里还是希望妹子能和谢涤尘言归于好的。当下,便纵身下马,将缰绳扔到李瑞手中,他敛衣大步向玲珑阁而去。
刚踏入大门,玲珑阁的管事杜月便迎了上来。看到颜夙,一脸笑意道:“原来是安陵王殿下到了,快里面请。”
上元节那夜,颜夙因竹灯那件事,和杜月打过交道,所以认识杜月。
颜夙负手立在门前,朝着杜月微微点了点头,皱眉问道:“刚才有一位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女子进来了,她到哪间雅室去了?”
杜月低声道:“殿下指的是刚进去的那位吗?她是我们阁主的朋友,和我们阁主有约,到三楼听雨阁去了。”
果然是和人有约。
颜夙黑眸微闪,踱步向楼梯的方向而去。
杜月奔过去小心翼翼说道:“殿下,您是要到听雨阁找那位女子吗?不如让小的领殿下过去。”
颜夙眯眼看了杜月一眼,怀疑这人是要领先过去报信,冷哼一声道:“不用,杜管事自去忙吧。”
“没事,小的不忙。”杜月笑眯眯道。
颜夙剑眉一挑,使了个眼色,身后尾随的李瑞一挥手,命侍卫将杜月拦住了。颜夙快步向三楼而去,李瑞望着自家殿下的背影,怎么看怎么觉得殿下像是去捉奸的。
三楼听雨阁内。
颜水璇和慕于飞分别坐在青玉案两侧,一个茶奴跪坐在一侧,正在娴熟地煮茶、烫杯、斟茶。布置雅致的阁内茶香袅袅,极是怡人。
“你说什么,素素住的那间雅室被窃了?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?都丢了什么?”昭平公主悲愤地问道。
方才,她收到慕于飞派人送过来的口信,说是事关白素萱的事情要告诉她,所以她才乘坐马车疾奔到这里。没想到,竟是听到这样一个不好的消息。
慕于飞脸色沉郁,悲声道:“常用的东西都失窃了,没有留下一点念想。公主殿下,您知道我的事情。当年若非白大人施恩,慕某或许已经饿死了。若非还要经营她留下来的这份产业,慕某或许……唯有那些旧物,能让我心中好受些,可谁知道,竟然被人窃走了。此事我又不能报官,心中实在郁闷。我知道,公主殿下手中一定还有她的旧物,不知,可否送与慕某,好有个念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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